脸上冰冰凉凉的,痒痒的……什么东西贴着脸流下去了?
川子抬手触碰自己脸上的水滴相似的东西,她的指尖沾上了液体,没有等她过多的观察,第二颗水滴穿过乌云落到了女孩的脸颊。
她抬头看去,乌云压在天空,像极了电影里随时都会把人压成肉泥的机关墙,黑压压的乌云让人喘不上气。
夏天是多雨的季节。
等川子把注意拉回刚才,就在她的面前……
刻着“小河家”的墓碑,就在她的面前。
啊……
川子反应过来了。
那是奶奶。
为什么感觉,像是在梦里一样。
可这偏偏是现实。
周围的大人传来时有时无的哽咽,川子站在自己的爷爷身边,爷爷的声音本该听最清楚,可是从葬礼到现在,她没有听到爷爷讲过一句话。
1993年的夏天,一个不被神明垂怜的夏天。
川子怔怔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墓碑,上面的纹理是如此清晰,她甚至可以看到雨水落在上面顺着滑下来的轨道,看的十分清楚。
这次,她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苍白公园没有出现。
不知为何,那天不断重复着【奶奶去哪了】的苍白公园,一句一字只有她自己听见,每一次重复都是刀子在她的心脏上切下一片又一片的组织。
直到最后心脏成为薄薄的切片,它们还在跳动,再输送着血液,提供着生命所需的活动。
所以她这次没有允许苍白公园的出现。
可是为什么,就算没有苍白公园不断重复的询问,那种几乎把她撕开的感觉从未停止过。
死亡是什么,那是一种永远无法相见的别离。
川子无数次幻想过若是死亡降临到自己身上会如何,那时她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凝视着镜影许久,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的冷意。
不,她没办法在活着的时候亲身去体会。
可是,她从没想过,奶奶会以这种连告别都来不及说的方式离开。
因为奶奶的离世,父亲和母亲终于也是在奶奶下葬的前一天从意大利飞了回来参加奶奶的葬礼。
相比之下,甚至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的父亲,更为可怜吧。
不知道这样的气氛会持续多久,奶奶的葬礼就和天气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参加葬礼的人除了家里的人,也有爷爷警局里的朋友,还有邻居东方家的三个人。
是的,仗助也在,就在东方朋子的身边。
川子能感觉到仗助对自己的注视,那是担忧。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仗助的身影在一群大人中间很难被发现,但是从这个角度,川子正好可以和那个男孩对上视线。
对上的一瞬,仗助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没来由的,川子本就不轻的心脏,被加上了新的重量。
她抬起手轻轻覆住自己的胸口。
川子……
仗助在本能收回视线的时候才后悔,这种躲避算什么事啊?果不其然,当他再看回去的时候,原本和他对视的川子正失落的看着小河奶奶的墓碑。
旁边小河爷爷撑起的伞为她遮去淅淅沥沥的雨,仗助本该还能听到其他人偶尔发出的声音,可他只听到了雨水打在地面的声音。
葬礼持续了一阵子,结束的时候雨恰好也停了下来,好像在故意戏弄人,川子很不喜欢这种天气。
“走吧,苏拉。”奇埃罗·罗西把手轻轻放到了自己女儿的肩膀上,本该熟悉的意大利语,川子听起来却显得有些陌生,她多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见女儿抬起头看着自己,奇埃罗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得很高了。
她错过了川子的成长,转眼间,原本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已经长到了她的胸口。
小河仁古原本想去把自己在墓碑前依然撑着伞的父亲带走,奈何老人并没有要随他一起回家的意思,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倔强,小河仁古也没有做过多的劝说。
如果换成他,妻子死去的话,也会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吧。
夫妻两人只好先带着女儿一起先回家,但是没走几步,川子就停了下来。
“我想先陪着爷爷。”
小姑娘的意大利语略显生涩,面对父母,她果然还是喜欢用母亲的母语。
陪伴了几十年的枕边人在一夜之间已然安息于冰冷的地中,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存在,突然有一天这种习惯被人夺走,小河伍德在自己妻子的墓前站了很久很久。
他收起了黑伞,也没管上面还没甩下去的水珠,就直接夹在了胳膊间。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了香烟和打火机,咬着烟嘴尝试打了几次火,他的手指才准确的按在了打火的开关上。
就在小河伍德打起火准备点燃香烟的时候,他的身后响起了自己孙女的声音。
“奶奶会生气的。”
川子站在自己爷爷的身后,在对方即将点起烟的时候还是出声提醒了对方。
小河伍德的手顿了顿,最后依旧给自己点上了烟。
确实,如果妻子还在,绝对会被教训说吸烟的危害,自从自己的儿子去意大利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抽烟了。
老是被说吸烟有害健康,最后因病走掉的人,是那个总是盯着他不准吸烟的人。
香烟从口入肺,辗转又从口中慢慢呼出。
他把伞递给了走到身边的川子。
“去玩吧,川子,等会爷爷带你回家。”
“让爷爷和奶奶单独相处一会。”
川子的性格,是随爷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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