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雨微。
郑启泽一早挂上歇业的招牌，酒吧底楼除了轮廓灯之外只留下通向二楼楼梯的灯光。
二楼不对外开放，包厢最后一间房是郑启泽留给自己的房间，就连陈先他们都不会进去打扰。雨水挂在窗外，将对街的霓虹灯凝聚在一颗颗水色中。郑启泽向着靶心掷出最尾一支镖，20点。不是最高分，但赢过刚才自己的19点。
郑启泽看了眼手表，时间快到夜晚8点，楼下响起一阵清脆的门铃声。上前拿下标靶上的镖，郑启泽感觉到祁泱随着灯光慢慢上楼，向自己走来。
“郑生。”
下车上来要走几步路，窗外的雨微但细密，祁泱上楼的时候应该特意清理过，大衣上见不到一点水气，只有沾湿鞋面看得出外面的细雨。
“随便坐。”郑启泽讲道。
祁泱脱下大衣挂在一边。整个房间不大，里面只摆了一个吧台，一个张吧台凳，一张单人沙发。从摆设上来讲，这间房好像从未准备招待客人。
“平日只有我一个人。”不等祁泱发问，郑启泽讲道，“雪柜只有毡酒和汤力水，喝点？”
【毡酒，Gin酒。雪柜，冰箱。】
祁泱坐在吧台凳上，答道：“我驾车，汤力水就好。谢谢。”
郑启泽走到吧台后面，他拿出两个酒杯，打开雪柜。祁泱望着郑启泽倒酒。今日这件黑色衬衫素雅挺括，和一边放着的西装极配。祁泱没想到郑启泽平日都会穿衬衫。如果不知道他是白和会的揸fit人，大概会以为他会在中环上班。不过坐office的人恐怕不及他的身材精壮、宽肩窄腰，更合适穿西装。
“郑生你喜欢玩镖？”祁泱坐在吧台凳上问道。
将在汤力水倒入酒杯，伴随着气泡声郑启泽望向祁泱。祁泱白色的毛衣将吧台的灯光反射，将他成个人笼罩在淡淡的光晕之中。祁泱接过郑启泽给他的汤力水饮了一口。汽水中气泡的不断向上涌出，触碰到他的唇齿，跃动在他的舌尖。
“你会不会？”
祁泱摇晃着冰块摇摇头。
郑启泽最喜欢祁泱的双眼。淡淡的笑意在祁泱唇角眉梢漾起，好似今晚的微雨，永远带着水气，温柔又清冷。
“我教你？”
“好啊。”
玩镖是一个好简单的游戏，但要玩得好就一定不简单。郑启泽让祁泱站在靶前，然后给他一只飞镖让他自己扔。其实祁泱都扔得不差，没迟疑，轻重适中。
“不错。”
郑启泽走到祁泱身边让他摊开手，将第二支镖摆在祁泱的掌沿上。
“找到它的重心。”
祁泱掂了掂，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飞镖中心靠前一点的位置。祁泱认真的样子可爱得像一个细路仔。应该讲他本来就是一个细路仔。
【细路仔，小孩子。】
郑启泽用一样的方法将镖摆在自己的掌沿，再用拇指把飞镖滚到四指尖端。
“将拇指放到重心后面一点点，最后用其余手指抓住它，至于用几个手指就随你自己方便。”
讲着，郑启泽的镖已经掷出。然后他走向前，指着标靶向祁泱解释道：
“镖靶最内圈的红心是50分、次绿心是25分。绿心外围是两个由铁环相隔的大圈;射中相隔两个大圈的内铁环,按所标分值的3倍计分;射中外铁环,则按所标分值的2倍计算。其他区域不翻倍。”
“所以，最高分其实不是靶心。而是郑生你头先掷到的，20分的三倍。60分！”祁泱讲道。
郑启泽点点头，边从烟盒抽出支烟边讲道：“多试试。”
郑启泽靠在沙发边慢慢食烟，让祁泱自己摸索。不过不知道技巧的时候都轻松点，知道之后反而容易顾虑太多。祁泱以为会越扔越好，但是好似不如之前的第一支。祁泱扔光所有的镖之后望向郑启泽，他突然间的眼神让郑启泽毫无准备。
郑启泽目光一直望着祁泱，欣赏着他每一次掷镖前后的细微表情。期待，信誓旦旦，失望，焦急……祁泱的眼内无论哪一种表情都令人心动，所以当祁泱突然间望向自己的时候，他眼内的柔暖近乎让郑启泽几近按捺不住想要吻祁泱的冲动。
灭了烟，郑启泽将靶上的镖拿下。让祁泱再次拿起镖，郑启泽走到他的身后帮他调整的手势。
“镖针朝上。”
郑启泽低哑的声音从祁泱耳后传来。祁泱闻得到郑启泽身上的烟味，听得到他的呼吸声。祁泱很少与外人如此靠近，就算和阿哥daddy都是保持一定距离，不会太亲近。但现在，只要稍稍靠后就会贴入郑启泽的胸膛。祁泱不自觉地紧绷着身体，就连手指都僵**。
“不用紧张。”
郑启泽的声音再次传来，然后祁泱的手被他握住。郑启泽的手比祁泱大得多，有力而干燥。
“指尖都发白。放松点，慢慢来。”
祁泱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掷镖上。手势调整好，郑启泽松开手退后一步讲道：“再来。”
祁泱跟着扔出的几支比之前好几多，至少没出靶或者弹落。立竿见影的进步让祁泱觉得开心，他上前拿下靶上的飞镖，转身望着郑启泽讲道：
“郑生，不如我们比赛吧？”
“比赛？”郑启泽笑了，“怎么比？”
“你闭眼，行不行？”
郑启泽有点意外，并非意外祁泱的提议，而是因为见到祁泱眼内的欢喜。他真的在笑，带着应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轻松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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