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扑街仔!”
随着这句骂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郑启泽躬起身用手臂和膝盖护住腹部挨打。他不想死,更不可以现在死。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废材!”
又是一脚,这次是头。郑启泽只觉得头好似裂开,随后眼睛也看不清。殷红一片,是血。
郑启泽听得见周围的人声。骂声,起哄,他们个个都想看好戏,不嫌事大。
“算了大佬!由他自身自灭!不要弄脏了你的鞋啦!”
听到这句话,郑启泽有点想发笑,竟然会有人大发善心。
“废材!”
昌发大概真是舍不得他的鞋,所以他没用脚。而是拿起一边的木条打过来。木条有点细,一打就断。昌发终于出了气,又骂一声后总算离开。
郑启泽想要支撑着起身,但浑身的酸痛让他根本借不到力。郑启泽躺在街边,他的眼可以看见一双双脚在自己的眼前停留,然后走开。
怎么会有人来救浑身是血的古惑仔,最多报警。但如果警察来了就更加麻烦。郑启泽要走,他咬着牙用力撑起身体,一点点站起来。
“阿泽!你有没有事?他们人呢?扑街!”
郑启泽听得出是倒眼邱的声音,幸好他来得慢,不然连他也一齐倒霉。
有外力帮忙,郑启泽终于起身。
“死不了。”
忽然的强光让郑启泽睁不开眼。他用手挡住光才见到车里下来一个小孩子。他清秀白净,最多不过**岁的样。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背带短裤,白袜皮鞋。
好像画报上的英国佬的少爷。
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躬身帮他关门,然后毕恭毕敬地跟在他身边。郑启泽可以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都同自己一样被眼前的人吸引,但他一双眼根本没看过四周。
街边刚刚下过雨,未干的水迹将街边的霓虹灯对映成双。这个城市的繁华突然间与眼前的少年重叠,将郑启泽吸引其中。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座城市特有的残酷。
寻着郑启泽的眼神望去,倒眼邱讲道:
“他是祁老爷的小儿子,我们给人家擦鞋都不够格!”
祁老爷......祁少......
“走啦!”倒眼邱扶着郑启泽,边走边骂:“不要被我碰到陈先!他以为他名字里有个‘先’就真可以是赌仙!如果不是他那天又去赌,你也不会失手!”
“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一定没事!有事他一定第一时间叫人找你啦!”
“那也是!嘶……”郑启泽一笑扯动了嘴角的伤口。
“你行不行啊?”
“不要紧,去找文叔。”
郑启泽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好像没有继续流血。给我根烟,他说。
“你啊!有一口气就要抽口烟!”倒眼邱给了郑启泽一支烟,边笑边给他点起。
郑启泽笑了笑,深吸了一口烟没有讲话。
狮子山,是九龙与新界之间的分界线。以北的九龙城寨声名在外。这里是香港最大贫民窟,也就是郑启泽的家。整个九龙城寨到处都是霓虹招牌,做什么生意的人都有,最多的就是牙医。
“文叔。”推开门,郑启泽讲道。
这种地方的黑市医生不少,但文叔正经做生意,不像其他牙医多少帮忙做一点其他事。不过文叔和郑启泽的阿爸是同乡人,自小看着郑启泽长大。见到他整天和人打架拉架,真是又气又心痛。
“臭小子!不是跟我讲你去帮人泊车吗?怎么会搞成这样!”文叔立刻开始替郑启泽处理伤口,他边用纱布擦去血迹边检查伤口。
随后伤口传来碘伏消毒的刺痛,郑启泽咬牙望着地上的纹路。这个纹路他很眼熟,他记得阿妈走之前的那一晚他就望着地板等,不过等到阿爸死了她也没回来。
“幸好头上的伤口不深,不用缝针。”
说着话,文叔将伤口包好。开始检查郑启泽的脚。
“家里有没有药酒?”
“有。”
“你自己回家擦跌打酒,过几天再来换纱布。”
“多谢文叔,我先走了。”
“下个月就是你阿爸忌日,你不要忘记。”
“知道。”
倒眼邱跟在郑启泽身后穿过后巷,随后的路甚至不够两个人并肩走过。本就狭窄的通路有废弃的家电,有街坊做生意的材料,但更多是弥漫着腐烂气味的垃圾。天已经黑了,只有煤气灯细微的光幽幽照着前路。不过这里白天和黑夜也没什么分别。就算是白天,都是一样暗无天日。不过郑启泽他们从出生开始就住在这里,他们和这里肥如猫的老鼠一样,是这里最原始的居民。大概闭上眼都可以摸到路。
“回来啦!我买了宵夜过来!”讲话的是陈先。
“扑街!你是不是又去赌?”倒眼邱上前一把推向陈先,“阿泽因为你被人打了!你还有脸装作没事发生!”
“好啦!能回来就没事啦!呐,别说我做兄弟的没有关照你们!”
说着,陈先从袋里拿出一叠千元大钞分成三份塞给二人。
“有福同享!今后我一定会发达!今后赌神是高境,赌仙就是我陈先!”
郑启泽将钱塞回了陈先的口袋,说道:
“饿了,吃饭。”
听到郑启泽这样说,陈先就知道他没生气,马上讲道:“去天台吃!倒眼邱,你拿上凳子!”
天台是这里最好的地方。至少有光,有风。
陈先这次赢了挺多,宵夜都是海鲜,还有啤酒。他赢了钱整个人就会很兴奋,可以一个人扯淡一整晚。只不过轰鸣的飞机声经常会将他的话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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