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没有灯光,除了四面墙壁以外,便只有正中放着的那张木桌。
桌上摆着蛋糕,蛋糕并不大,上面插着两根蜡烛,分别是“1”和“8”的形状。
少年右手微微握紧,打火机便出现在他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沉默地点燃了两根蜡烛之后,他望向对面的墙壁,那里挂着一张相片。虽然看不清,他依然知道,那是母亲的遗照。
少年闭上眼睛,弯腰低头吹气,两根蜡烛随之熄灭。再睁开眼时,他的双眸已是一片水润。
没有半分克制,但也没有任何激动,少年再次望向那张相片,坦然地任凭眼中的泪水落下,神情平静而蕴含着深刻的悲哀。
隋半陵睁开了眼,他知道,自己还是不可避免地从梦中醒来了。隋半陵能感受到脸上的湿润,但刚刚醒来的茫然让他没有认识到抹去眼泪的急迫性。
隋半陵维持着平躺在床的姿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那对蔚蓝的眼眸如同刚刚被雨清洗过的天空,澄澈悠然,使他视线移动之间有种眼波流转的意味。
左边,一张长桌上有几本或开或闭的书籍,被书籍压着的一叠白纸,和一根丢在笔筒里的毛笔,看起来像是什么人的书桌。
隋半陵头偏了回来,向右侧看去,然而短暂发愣之后,他果断地将头扭向左侧,同时从被子里伸出左手,有些慌乱的抹掉脸上残余的水珠。
不是说好冷漠吗?这么尽职尽责地陪床又是什么情况啊?他不会看见了吧?不,别慌,他刚才闭着眼,说不定睡着了,就算没睡着,他应该也是在闭目养神,别慌。
刚才映入隋半陵眼帘的人,闭眼环抱着双臂,坐在木椅上。
隋半陵自然猜得出这就是江东,毕竟门中要么是宽袍大袖的道服要么是杂役的粗布衣裳,唯有江东的衣着简洁合体,近于江湖游侠,是门中独一份。
江东的容貌绝对当得起面如冠玉这个词,甚至值得更多描写。
然而刚才那一瞥让隋半陵发愣的并非哪一处细节,而是从江东眉眼与神态中透出来的一种感觉,就像是皓月一般,皎洁而不刺目,让人见之忘俗,心中的焦虑或躁动被尽数抚平,取而代之的是愉悦与安宁。
“你醒了?”
隋半陵如同做贼被抓般迅速将左手收入被子之下,转过头,含糊地“唔”了一声。
江溪站在江东的椅子旁边,刚才发问的就是她。
江东已经睁开了眼,毕竟此时不睁眼才显刻意。
江溪把手上拿着的白色衣服递了过去,“这是我哥的道袍,你应该能套上。”
隋半陵从被子中伸出右手接住,有些短暂的发愣,按穿越小说的尿性,不是应该先深情地扶起伤者,问伤势什么样吗?
给衣服,这说明,他的左手在被子里一摸,现在除了缠在胸前和背部部分区域的绷带外,上半身一片光滑。果然是重伤脱衣的桥段,暗生情愫的强力推动工具之一。
江溪只当隋半陵愣神是担心衣服大,好心解释道:“虽然是我哥的道袍,但这是他刚入内门的时候领的,那个时候他也十四五岁,应该能凑合穿。”
隋半陵刚刚用右手把道袍扯进被子,在被子里粗略套上,就听见了“也十四五岁”这个描述,怎么都有看身高认年龄的毛病?隋半陵有些幽怨地想,撑起身,想要开口。
江东“噗”的笑出声,“也?小溪,这位已经十九了,还比你大两岁。”江东扫了一眼在隋半陵身上显得有些松垮的袍子,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倒确实能穿,我估计得很对。”
虽然是帮着解释,但能不能不要强调衣服能穿,你一眼看出一个已经十九岁的人能穿你十四五岁时候的衣服,很值得自豪吗?就不能稍微给发育得有那么一些慢的人一点面子?
江溪确实没看出隋半陵会是一个已经十九岁的男子,刚想表露出惊奇,但又意识到自己这种惊奇或许会有些令人讨厌,连忙低头道歉,连声对不起。
隋半陵摆了摆手,从刚才我委屈但我不说的状态切换成笑容,“算了算了,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应该就是两位救了我吧,实在多谢,不知两位是?”
隋半陵已经猜出两人身份,但如果直接叫,必然又要引发“你如何认得我”的问题和“早闻青萍洞天中有一奇男子”的吹捧式回答,还不如装作没猜出身份的样子省事。
江溪笑嘻嘻地背着手,大大方方地回答道:“我叫江溪,这是我哥,江东。我知道你,你是经常被步崖师兄带回洞天的隋半陵。”
隋半陵排练的“你是谁”和“我是隋半陵,今年的记名弟子”的对话陡然落空,刚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冷眼旁观的江东已经提前解释,“门派里只有你有一双蓝色眸子。”
本该配合演出的两人都不按自己这个导演的构思走,隋半陵第一次意识到小说里的角色脑筋过快会给情节发展带来多么怪异的感受。
好吧,不要自动把自己代入小说主人公,穿越之后挂掉的人也不曾少过,只是穿越后活下来并且走上人生巅峰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小说的主角。自己还难说呢,还是小心一些。
隋半陵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就这么平躺在床上,明明之前自己背部被符篆击成重伤,怎么现在全无感觉?隋半陵的左手向背部移去,想要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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