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水，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回西海。”
玄一封一愣：“你们要回西海去？可是现在西海已经不再安全。”
“但那里终究是我们的家园，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西海。”为首的银鱼少年执起三叉戟，在地上重重一顿，“玄大哥，我们，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他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其余的银鱼少年急忙跟在他身后，生怕掉了队。
“等一下，”玄一封追过去，“不如让我和夜剿送你们回去。”他心想，顺便打探一下那赑屃到底是什么情况。若那老家伙还对夜剿纠缠不休，他就要亲自出手了。
只是，不知夜剿愿不愿意。昨天他还向他保证，绝不多管闲事，现在又要送这些银鱼少年回家，似乎有些不妥。
玄一封想到这里，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夜剿人呢？
夜剿并不在帐篷里，也不在礁石那边，广阔无垠的西海更是渺无人烟。
夜剿去哪里了？
玄一封的脸色变了。
“喂，等一下，”玄一封冲到那群银鱼少年中间，急道，“你们醒来有没有见到那个黑衣哥哥？”
“黑衣哥哥？”少年们纷纷摇头。
这时，流风怯生生地道：“我是最先醒来的，没有见到任何人，但是，我在玄大哥身边发现了这个。”
他在怀里使劲儿掏啊掏啊，好不容易掏出了一片扇贝。
“这上面好像有字，但是是人族的字吧？我看不懂。”少年把贝壳递给玄一封。
“你怎么不早说！”流水真想给他一爆栗，“害玄大哥这么着急。”
“我我我一紧张就忘了。”流风扁着嘴，差点儿要哭出来。
但玄一封已经没精力注意他了，因为他认出了那贝壳上刻着的字，的确是人族的文字。冷峻的字迹简简单单地写着：“我去杀了凤城以解水族之忧，很快就回来，等我。”
玄一封读了三遍，几乎能脑补出夜剿说这些话时冷淡而坚决语气，然而，他还是不懂，为何一夜之间，夜剿就改变了心意。
是因为他吗？
可是他明明答应了从此不再过问这些纷争，为何夜剿不相信他？
玄一封站在那里，一时之间很是茫然。
“玄大哥？”是见玄一封脸色不妙，流水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玄一封呆呆地看了他几秒，反应过来，突然噗一声笑了。
他在笑自己，刚刚还想着要送这些少年回西海，还害怕夜剿会不愿意，这骨子里的性情果然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夜剿一定是看透了他，看透了他的口是心非，看透了他放不下这一切，才会改变心意，决定出手帮水族。
他捂着脸，越笑越大声，到最后几乎眼泪都要笑出来。
“玄大哥……”流水慌了，“玄大哥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
玄一封蓦地止住笑，脸色阴沉得可怕，捏着手中贝壳，一字一句问：“这个凤城，到底是谁？”
夜剿对玄一封说过很多事，玄一封毫不怀疑，他是知道夜剿秘密最多的人。但是还不够，越是了解，越觉得不够，他想知道夜剿所知道的一切，他想和夜剿一起面对并肩作战。就像夜剿讨厌他多管闲事一样，他也受够了夜剿一声不吭就独自赴险。
“凤城，和翼族有什么关系？和翼王凤楼又有什么关系？”
他仅仅是猜测，这个名字，一定与凤凰有关。
流水却变了脸色，抓着三叉戟的手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凤、凤城……玄大哥，你听说过涅槃教吗？”
“涅槃教？！”玄一封脑中电光火石地一闪，突然所有线索都连成了线，“凤城是涅槃教的教主？”
“我也只是听说，老人们都不许我们说。”流水道，“涅槃教神出鬼没，教主凤城更是神通广大，比起翼族，其实我们更害怕他。”
“但赑屃长老不怕。”流火插嘴道，“赑屃长老比他更强。”
“那可不一定。”流风反驳，“你又没见过他们俩打架？”
玄一封渐渐陷入了沉思，虽然凤城是涅槃教的教主，但他和水翼两族的战争有何关系？为何夜剿说要杀了他解除水族之忧，难道这战争是他挑起来的？
无论是不是，夜剿去杀凤城，一定会有危险，不然他为何撇下自己。
玄一封想到这里，忧心如焚，一用力，把贝壳都捏碎了。
流水吓了一跳，宽慰道：“玄大哥，你是否遇上了难事？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玄一封沉默片刻，道：“你们人数众多，能否帮我打听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涅槃教的所在地。我要去找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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