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封看着他修长劲瘦的背影，眸色暗了暗。
出城又是崇山峻岭，但翻过几座山，便可达到另一座城镇补给休息。当初他们没有选择一路飞到皇都，而是决定走官道，一是因为皇都守卫森严，没有通关文书，很难偷偷进入；二就是因为这一路上还可以在各个城镇落脚补充体力，总比荒郊野外幕天席地要好。但玄一封疑心，这其实是夜剿在迁就他。看夜剿的行动能力，他应该是很习惯野外生活的，无论是吃还是睡，他几乎都不需要，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在乎休不休息。真正灵力不济又不适应人界的神族，只有自己。
他想到这里，眸色又暗淡下去，不知不觉握紧了九天剑的剑柄。
前方的夜剿步伐极快，几乎像是在飘移，玄一封远远地落在后面，突然大声道：“夜剿，这么着急做什么？”
夜剿没有理会他，亦没有回头，仿佛要一去不回。
玄一封冷笑了一下，又说：“你着急也没用。你看看手中的文书，是真还是假？”
他这声问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夜剿的耳中。
前方那人步伐一滞，猛地停了下来。他心中涌起不妙预感，连忙打开手中的通关文书，竟然又是一片空白！
“一封？这是何意？”夜剿抖着文书，不明所以地望向玄一封。
玄一封不紧不慢地走近他，露出遗憾的表情：“在你出城门的时候，我将文书掉了包。你太着急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可惜啊，你没有听过一句话，欲速则不达。”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夜剿面无表情地问，“为何要掉包？真正的文书在哪里？”
“在我这里。”玄一封说，“至于为什么要掉包，当然是因为，有奸细。”
“奸细？奸细不是被你抓住了吗？不是那只狐妖吗？难道还有别的内奸？”
“不，奸细应该只有一个。不过，我想明白了。”玄一封咄咄逼视着他，“那只狐妖只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内奸是——”
他话语未落，剑已出鞘。九天剑带起排山倒海的剑气，直向着夜剿袭去。
夜剿亦早有防备，剑气一来，便飞身而起，一掌将那文书打得粉碎，长鞭如毒蛇般缠了上来。
“竟然被你坑了两次！你是什么发现的？！”
“从你因为鸩九的事，向我道歉的时候。”玄一封边打边道，“虽然我与夜剿相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按他的性子，绝不会说出那番话，他有他的原则和做法。后来观你行为，你果然和那假谢音如出一辙，只关心自己想要的东西。”
“哦？”假夜剿桀桀笑了起来，“原来你不相信夜剿对你的一番深情厚谊？我可真为他感到不值，毕竟我可以窥视人心，在我化形的时候，不过是替他们说出了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而已。”
“少废话！”玄一封知道这狐妖诡诈，不过是想乱他心神，当即不再言语，只专心打斗。
他灵力几乎耗尽，但这狐妖之前假扮谢音时也损耗了妖力。此刻，玄一封使出浑身解数，将在磐石崖悟出的月下剑法舞得是出神入化，行云流水，一时间剑雨密集，剑光流动，如漫天月光将这狐妖罩住，怎么也脱不了困。
他恨恨地磨了磨牙：“玄一封，你乃神族之人，为何要管人界的事。不如我们打个商量，你放我离开，我告诉你真正的夜剿现在在哪里。”
玄一封动作一滞，狐妖寻了这个机会，反身就往山上跑。
玄一封迟了一秒，眼看就要抓不住他，连忙气沉丹田，一声大喝：“胡钰，你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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