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瑟装作很懂的样子故作沉吟,悄悄问了一声,“南月楼是何地?”
李大人摸摸鼻子,声音更小了,“饮酒对诗,听歌赏舞,风月之地。”
这么说他不就明白了嘛。
“王爷经常去?”
李大人清了清嗓子,“啊,据说是的。”
孟瑟思索片刻,言道,“我们去这南月楼一探究竟。”
“仙君当真要去吗?其实我之前派人查探过,也没有问出什么来。”
派人查探当然不比亲自去奏效了。
“自然要去,我三人扮成寻常公子,混进去打探,就找和王爷有过接触的人。”
李大人不断的点着头,“行,我这就安排。”
“师尊,您当真要去?”
孟瑟瞧见殷御锦,暗道自己疏忽,怎么能叫小徒弟也去那地方?
“阿锦你……先回尚书府,为师去去就来。”
殷御锦寸步未让,坚持道,“师尊若是去,徒儿必当随行。”
孟瑟犹豫了一会儿,想到现如今小徒弟已然成年,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应允了他。
马车停到南月楼门口,三人掀帘下了车,皆是一番富家公子的打扮。他们往门前一站,登时就有两个小厮迎上前,陪着笑的请他们进楼。
孟瑟看向李大人,意思不言而喻,李大人接到眼神,以拳抵唇,咳嗽两声,扬声道,“把你们老板喊出来。”
“我们老板在楼上,小的去给您叫,三位公子先在此等候。”
等着的功夫,孟瑟悄悄打量这南月楼的前堂,来来去去的皆是男子,台上有一着轻纱的男子在低头抚琴,而他旁边衣着鲜艳的男子在跳舞。台下一众看客饮酒谈笑,皆是盯着这台上瞧。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师尊,那小厮回来了。”
在殷御锦的低声提醒下,孟瑟这才回了神,三人随着小厮穿过前堂上了二楼,在雅间里见到了小厮口中的老板。
打眼瞧上去,这南月楼的老板年近中年,眼角有着淡淡的细纹,虽然年纪不轻,却也难掩其风度。
“三位公子请坐,来人,看茶。”男子笑眯眯的打量着三人,“三位是生人,第一次来吧,不知三位公子找在下是何事?”
殷御锦瞧孟瑟,孟瑟望向李大人,李大人迎着老板询问的目光硬着头皮开了口,“我们今天想找心月公子。”
“哎呀,真不巧,心月他有客人,这客人是南月楼的常客,点名要心月抚琴作画,如果打扰了那位大人,我们也吃罪不起。”
听到这,孟瑟基本上是弄清楚了,合着南月楼不是他想的风月之地,而是另外一种。
孟瑟频频向李大人使眼色,李大人无法,掀开衣摆,露出腰间配饰,“我们今日要定了心月公子。”
男子瞧见佩玉,双眼微眯,当即改口道,“几位稍作,我这就让心月过来。”
等其他人都退下去之后,孟瑟看向李大人,“原来王爷喜欢来这。”
李大人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别开视线,瞧向别处。
孟瑟再去瞧自家徒弟,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淡定多了。察觉到孟瑟的目光,殷御锦低声问道,“师尊何事?”
“无事。”
孟瑟收敛视线,犹自纳闷儿,怎么好像就他自己跟个土包子似的一惊一乍?
沉了半盏茶的功夫,雅间的房门终于重新敞开,走进来的是一位姿容俊秀的年轻男子,他身上的衣着比起前堂的那些人都要华贵,脸上略施粉黛,多了几分柔媚之气。
男子打量了一番,俯身一拜,微笑道,“见过三位公子,心月抚琴一曲助兴如何?”
心月公子刚刚入座,一双纤细的手落于琴上,只见指尖拨动琴弦,轻灵悦耳的曲调缓缓流出。
“心月公子,我等此次前来是为了瑞王之事。”孟瑟开门见山的说道。
琴声忽断,心月公子敛去异样,重新面带笑意的回道,“心月与王爷有过几面之缘,王爷只是听我抚琴,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
一般人都是会急于撇清关系的,孟瑟一点也不意外,瞧了李大人一眼,就见李大人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庄重,似乎此刻正在过堂提审。
“大人,亲和一点。”孟瑟悄声言道。
李大人咳嗽两声,放轻了些许声调,“心月公子,我们无意为难你,只是来询问一些细节。瑞王在昏迷前,有一段时间常常出入南月楼,据悉,陪伴王爷的是一位叫南月的公子,后来这位南月公子不知去向,听闻你与其交好,可否告知其去向?”
“先前也有人来探访过,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心月公子虽面前保持着惯有的笑容,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其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孟瑟挑了下眉,“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们只要心月公子一句实话而已。”
“公子怎知心月现在说的不是实话?”
这是和他们杠上了?
孟瑟也不恼,无奈的看了自家徒弟一眼,看起来他们还要废好一番功夫盘问,早知道就不让小徒弟跟着了,何必多拖着一个人跟这打太极。
而殷御锦瞧见孟瑟无奈的神情,微微蹙眉,当即开口道,“师尊,不如我们让这位公子好好想想,改日再来探访。”
想要撬开一个突破口确实不是心急的事。
孟瑟点点头,起身道,“我们改日再造访。”
临行前,殷御锦回头看了看,转回来时,刻意的垂下了眼帘,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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