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裴清与莲妃有着她不能过问的关系。
所以，她挣扎后顺从裴清的拥抱，假装与他宛若爱侣，莲妃愈见愈伤心，哀凄凄的看着自己与裴清，然后抹着眼泪跑开，身边丫头也连忙追赶上去。
“人走了。”附身在他耳边低语，韦婉清道。“殿下请放开我。”
裴请倒是乖觉放手，他松开怀抱，站立一边，让侍卫退下时，颇拿出惯有的几分威风来。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炎热夏阳，一阵沉默后，裴清才动薄唇，很是试探的问。
韦婉清并非痴傻，她自然是明白裴清话里的意思。方才他与莲妃分明是有关系，后妃看向裴清的哀怨眼神以及他的躲闪，韦婉清看的清清楚楚，说没关系她是绝对不信的。
一位是国本太子，一位是后宫嫔妃，这两者的关系实在微妙又危险，若她刚刚没配合又或是裴清回应了莲妃，在场侍卫定会将这场会面说出去，到时候遭殃的可不止裴清一人。
国舅府保的是太子，太子若被动摇，国舅府也会被拿捏到。
所以，韦婉清顺从裴清对她的举动，这也是她的回答。
“婉清什么都没看到。”
她恭顺的回答，合乎他的意料，凭着韦婉清的身份，她似乎也该这么说。不过，虽说如此，可他总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没良心，毕竟他曾想韦婉清提亲过。
罢了罢了，最近的事太多，裴清不想再把自己搅进乱七八糟的事来，转身打算离开。
而见他转身要走，沉默的韦婉清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拉着不放。
“殿下，可否再解开婉清心底的疑惑？”她问。
“说。”
“你……”抬眸轻语，韦婉清凝视着他。“到底因何要向我提亲？”
“只是想……”以往的借口他却说不出，尤是看到韦婉清那小脸皱着，他沉默下来。
“除去照顾我的因素，殿下还有别的理由吗？”率先把他的借口说出，韦婉清再问。
他不发一语，却盯着她良久，那双眼看着她，最后似是败下阵来。“你要听实话吗？”
“当然。”她宁愿要听对她略显残忍的真相。
“是羞愧。”淡抿着唇，裴清说出原身为何要娶韦婉清的缘由。“我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厮守终生的人，无论是北昭国法还是人伦道德，我与她都不能白头到来。既然不能将挚爱迎娶到手，那么娶谁对我来说，都没差别的。至于你，只是单纯的想照顾而已。”
原身就是这么打算的。江月莲对原身来说，那是比白月光还白的纯洁存在，既然无法和心上人在一起，他身为太子又不可能终身不娶，所以娶谁都一样，韦婉清也是如此。
这种想法，原身裴清自然不会和韦婉清说，也永远不会说。原身是个什么事都往心里放的老好人，情感也不会怎么表达。前世也是如此，原身对韦婉清韦婉秋一点都不喜欢，可基于亲戚关系，便娶进来照顾，哪知会遇到韦婉秋那种重生后就要把他置之死地的女人。
现在裴清将原身的想法一股脑的说出，原以为这位韦婉清会伤心的不得了时，可她却明白的比谁都通透，说出的话更是出乎意料。
“婉清也不喜欢殿下。”说得很是直白，她继而道。“也不想让殿下照顾我。”
“那你想要什么？”毕竟是比韦婉清年纪大些，他一眼就看出她心底有所求。
她咬咬软唇。“放婉清自由。”
“自由？”这话从韦婉清嘴里说出来，裴清倒是错愕。
“是的。”韦婉清点头，她定看向裴清，目光真诚的开口。“婉清自出生来，就因病疾久居国舅府，未曾离开京都，连家门都甚少出。婉清能活多少时日，婉清心底清楚。”
这种病自打娘胎里来，大夫给她开的药方也只是续命而已，并不能真的让她健康。
“所以？”
“北昭万里疆域，秀丽山川之多，婉清却从未亲眼目睹过。”压住心底想到秀丽山川就兴奋的心情，韦婉清深吸口气，道。“婉清此生只愿，能在临死之前，看遍我北昭风光。”
“还望殿下成全。”她跪下。
好久，裴清都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没听到他的回答，韦婉清慢慢的抬起螓首，四目相对，她跌进他深邃的目光里。
好似这一刻，站在她面前的，并非是她熟悉的那个东宫太子裴清，反倒是另外一个男人。
“我答应你。”裴清缓慢开口。“但我也有条件。”
“殿下请说。”
“你搬来东宫。”他沉道。
“不可能。”几乎是下意识，她回拒。
“那你也别想跑出去。”他也开口。“而且我会把你刚刚说的，告诉国舅爷。”
又气又恼，韦婉清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看着裴清打小报告的模样，差点骂出声来。
“殿下可是太子，怎么能，能和我讲条件？”硬生生的把骂人的话憋住。
“你现在见识到了。”裴清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
“不行。”开什么玩笑，搬去东宫？还是直接要她的命吧！
“怎么不行了？”
“搬去东宫，别人怎么看我，我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她这时竟没管好自己的情绪。
“啧。”看着她这气恼的表情管理失败，裴清倒是有了好心情，他故意揶揄道：“刚刚谁还说自己此生只愿看遍山川的，现在又想嫁人了？不过小表妹，你似乎忘了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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