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涉沉沉道:“说起来,你好像一直都喜欢讥讽我的样貌。”
燕兰泽一惊,“我……”
“闭嘴。”薛涉打断燕兰泽的话,声音无端焦躁起来,“我还未说完。”
燕兰泽只得收了声,听薛涉一件件说起从前的事,诸如故意送了薛涉一件粉色绸裙,约好的下山修行结果放了薛涉鸽子等,连一些燕兰泽不记得的事,薛涉都牢牢记在心里,一一说出来,说得燕兰泽额上起了薄薄冷汗。
待薛涉终于说完,燕兰泽松了口气,正要接口说话,便听薛涉漫不经心丢来一句:“燕兰泽,我虽不是女子,但你要不要这福气?”
燕兰泽一怔,察觉薛涉话中之意后一时惊喜过了头,竟半天没出声,他没回应,薛涉脸黑了一大片,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去,燕兰泽连忙抓了他的手,使劲将人拽了回来。
“你要嫁我?”燕兰泽眼中仍存着惊奇。
薛涉虚压在燕兰泽身上,一只手撑在床头,动作好似在调戏燕兰泽一般,面上却冷着,唇抿成一线,眼神虚虚晃过燕兰泽脸上,随口道:“你不信便罢。”
燕兰泽思维仍停留在薛涉身为男子居然有了嫁给他的念头上,一时之间转不过来,犹疑问道:“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薛涉眼底隐隐浮出怒气,又被遮掩下去,他勉强压了性子,不甚在意道:“我原想着等你平安回荣王府后便去寻薛钊报仇,既如今你主动要与我谈未来,那便借此事将薛钊引出来也是极好。”
燕兰泽眉一皱,“你提此事,只是为了将薛钊引出来?”
薛涉站直身子,立在床前,“薛钊与宋蔺的下落至今成迷,你若愿与我演上这出戏,他二人视朝天教重于一切,定然受不得你我二人这样胡闹,必会主动出现阻扰。”
之前薛涉借将燕兰泽降为圣教使一事来散出消息,意图引薛钊宋蔺出现,奈何这二人好似并不在意这种变动,一丝踪迹都未走漏。
如今燕兰泽为滇南荣王,他为朝天教教主,若燕兰泽敢于他联手演一出荣王迎娶朝天教教主的戏码,薛涉再散出要以朝天教为嫁妆的消息,危及朝天教百年基业,薛钊二人除非死了,否则绝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
“你且回去以要引出杀父仇人的理由将你母妃说服,往后之事尽数交与我来处理。”
燕兰泽想过一想,迟疑道:“倒不是不可,不过此事到底十分冒险,若真要如此行事,还需好生计划上一番才好,你不许将我撇开。”
薛涉轻哼一声,二人共识达成。
这一日过后,原来消失在山谷间的伏湛与沈妄两人忽然回了许城,薛涉自燕兰泽房中出去时正巧撞上自院外归来的两人,一惊之后还未来得及说话,沈妄便笑道:“看你如今模样,应是与王爷和解了,我也不算白在外躲了那么些天。”
他一说完,伏湛与薛涉二人便双双变了脸色,伏湛铁青着脸抬步就往外走,薛涉则是皮笑肉不笑的问:“前几日是你故意躲起来?”
沈妄笑而不语。
薛涉转头就往燕兰泽房里走,没一阵又踩着重步出来,嘴唇也破了一角,耳根尽是红的,恶狠狠的瞪过沈妄一眼,道:“进去看看,省得你的好王爷真出事。”
燕兰泽这次为了哄骗薛涉露出真身费了不少心思,薛涉看出他是故意支开伏湛沈妄,奈何燕兰泽现在是个会说情话的病秧子,纵然他再气,燕兰泽只消说两句好话再装个病弱,他就没有办法了。
薛涉生了两天闷气,伏湛亦是心情不好,往日他纵然因着沈妄的心思而避着沈妄,如今却像是和沈妄闹了脾气,一眼都不想看到对方。
沈妄似逢了春日,向燕兰泽禀告调查结果时脸上都带着微笑。
“应霄与叛贼私通,制造疫病,以将死者与已死者的身体来炼制傀儡?”燕兰泽紧皱着眉,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敲击,唇线抿起,一时间房中气氛凝固。
想过一阵,燕兰泽又问:“你确定已将所有东西都烧了?”
沈妄点点头,“除却尚未研究出的药材我留了一些,其他已尽数销毁。”
燕兰泽颇带戾气道:“应霄此人死不足惜。”
沈妄附议,燕兰泽唤上王府的人来,说了些如何处置应霄等人的话,沈妄识趣的退出去,恰巧碰上院里正说话的薛涉与伏湛二人。
一见沈妄过来,伏湛又阴着脸要走,薛涉没留住,探究性的看了沈妄一阵,疑惑道:“你与他消失的那几日里,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沈妄挑眉,“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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