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兰泽摸了摸手中茶杯,眼神微沉。
顾一笑接着说:“我将人救下,便叫人去请了陶醇来为这采之姑娘医治,哪知你那些宠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要过来捣乱,乱哄哄一阵,还敢来扇我巴掌。”
燕兰泽轻笑一声,“陶醇还在聚兰苑?”
“他倒是想将人带去医庐,那些女人真是要将他吵死了。”顾一笑叹气。
燕兰泽想起聚兰苑之人不得擅自出苑这条规矩来,起了身,朝着顾一笑招了招手,“走,随本座去教训教训那些女人,为你出出气。”
顾一笑不屑:“我宁愿去后山面对那里的一百只猴子。”
燕兰泽含笑:“那便请右护法去后山替本座抓一百只猴子回来罢。”
顾一笑一愣,正要反驳,便看见燕兰泽敛了唇边的笑,一双凤眼里满是冰冷之意,从他身上扫过,愣是将他到嘴的话活生生的吓了回去。
燕兰泽不可能不知晓聚兰苑里相互倾轧一事。
他承情将名妓采之带回朝天教,又因怀疑她是否与武林盟主勾通而从不去宠幸,偏生他又不能亲手将这女子杀了以免伤了与盟主之间的和气。聚兰苑里女子争宠,不受宠的自然要承受万般折磨。
燕兰泽好不容易将那些女人宠得敢对采之下杀手,偏生让顾一笑撞上这一遭,如今自然不得不将采之救回保她安全,聚兰苑里的人日后怕也只敢随手欺负一下,再不敢下杀手了。
想通这些,顾一笑老老实实认了命,出门去了后山抓猴子。
燕兰泽则去了聚兰苑。
他一进院子,便见左护法陶醇从西侧一扇门里出来,满面冷凝,到底是被聚兰苑里的女人闹了个够呛。
见了燕兰泽,陶醇行过一礼,仔细说了采之的状况后,对旁的女子一字也未提,拎着药箱便走了。燕兰泽看他走远,又扫了扫东侧几扇紧闭的窗,心道这陶醇也不知怎么整治了人,竟无一人敢出来迎接他。
不过这倒也乐得清静,燕兰泽负了手朝陶醇先前出来的门走去,一推开门,一股子药味扑面而来,绕过横隔的屏风,正趴伏在床上歇息的女子便入了他的眼。
采之在树上吊了一天一夜,背上被人用鞭子抽了好几道伤口,陶醇给她上过药后只能趴在床上,这房里也无甚轻薄的可以盖上而不染药膏的物什,索性天气正热,陶醇就没有寻东西给她盖上,任她裸了整个背歇息,左右出入这里的除他之外不是侍女就是燕兰泽。
燕兰泽坐在床边,采之侧头而眠,脸上晒伤的地方上了白色的药膏,任是如此这张艳冠秦淮的脸也好看得惊人,倒与记忆中的薛涉有几分相像。
想到此处,燕兰泽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揉了揉采之微皱的眉头。
手下之人微微一震,没等燕兰泽收回手,那双似承了江南烟雨一般的眼眸缓缓睁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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