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踏入了一个以纯白色为基调的房间。在进入门后,平板电脑的界面就变成了当时在门的状态,虚幻的星空,数不计数的门,同时多了一项名为灵力的长条状物,手持星辰之杖显现为实体,灵力一分钟消耗1%。
如果要返回原来的地方,同样要使用门,门与门之间可以跳跃。
灵力消耗太大,南星把星辰之杖收起来,重新放回快递纸盒,平板电脑也一并放回去。看着身体又可以穿过墙,南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沿着通道慢慢地走。
这扇门的门牌刻有迦勒底三字。迦勒底——这一词源于公元1000年前两河流域定居的民族:迦勒底人。南星记得迦勒底人创建了新巴比伦王国,为人所熟知的空中花园就是新巴比伦的君主尼布甲尼撒二世所建。
这里看来不像古代王国,大约是同名。南星走着走着,忽然感受到一阵明亮,抬眼一看,通道左侧不知何时变成了一面玻璃墙。透过玻璃墙,白皑皑的雪山和肆虐的暴风雪一览无遗。
这是什么迦勒底啊!
在南星怔住的时候,前方传来脚步声。一个黑发蓝眸的少年和一个粉发紫瞳的少女并肩而行。南星下意识躲避,忽然想起自己无法被看见的特性,于是大大方方站在原地。
“芙芙?”
玛修·基列莱特停住脚步,就在刚刚,原本趴在肩膀的芙芙忽然跳到地面,不确定地看向一个位置。在某一时间,某一空间,这只类似松鼠一般的生物诞生奇特的想法:玛修·基列莱特与藤丸立香经过的地方,无缘无故多出了另一种感觉。
“刚刚我听到俵藤太先生说,今天的午餐是梅干茶泡饭……玛修?”藤丸立香走开了三四步发现粉发少女停在原地,“发生什么事?”
南星朝芙芙眨了一下眼睛,转身就走。这只生物的感觉异常敏锐,只是自己的状态不寻常。——等等,这是什么生物!南星可以肯定自然界没这种生物,白毛紫眼,猫吗?
“芙……?”
“芙芙不走吗?”玛修半蹲在地,揉了一下毛绒绒的生物。
“芙……”
为了更好确认到底是什么生物(不是为了去厨房),南星不远不近地跟着二人。刚走一会,南星就看到飘扬的火红色披肩,大团大团盘踞了小半条通道,这团绒毛披肩的前边有身黄金铠甲……不对,这是一个穿着黄金铠甲跟火红色披肩的男人。
南星试着摆弄一下自己的发型,看能不能弄出自由的感觉。
“迦尔纳先生,一起去餐厅吗?”
迦尔纳——南星听到了男人的名字。
天竺神话史诗《摩诃婆罗多》里人类女性贡蒂和太阳神苏利耶之子,种姓社会的牺牲品。南星因课业需要动了几页,这部史诗经过历代掌权者需用的糅杂,不同的抄本呈现不同的内容,在配合史诗背景和前人研论看起来风味非凡。
“可以,我确实是要去餐厅。”
少年和少女对视一眼,黑发少年好奇地问:“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医生……罗曼医生拜托我泡一杯咖啡给他,我正在尝试。”
粉发少女毫不迟疑地掏出通讯器,“医生,为什么要支使迦尔纳先生去泡咖啡?”
“我只是房间里顺便说说,哪知道他刚好进来啊啊啊啊!——”一个抓狂的声音从通讯器传出,南星隐约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拍响,紧接着是砰砰砰,对面似乎人仰马翻。
“医生说得对。”名为迦尔纳的男人补充一句,“这应该会成为一次不错的体验,那么,一起去餐厅吗?”
“您好像走错了方向……”藤丸立香搂着芙芙,指指正前方。
“非常抱歉,我不清楚位置,还有,Master,我是你的Servant,你是我的主人,你只要称呼我的名字就好。”
“好的……”
“我记得迦尔纳先生是一天前来到迦勒底,您没有找到餐厅吗?”玛修收起通讯器,忽而想起什么:“同一天来到迦勒底的从者还有——”
“阿周那。”迦尔纳神情自若地回答。“我们用尽全力厮杀一场,没想到战斗模拟室会被毁坏,只好等维修部修复模拟室……”
“原来昨天连续两次大规模停电是因为——”
南星已经没听到,他在等三人聊天的时候翻出平板电脑,骤然发现第一愿望的倒计时不足十五分钟。于是拔腿就跑,餐厅应该就在前面吧!
前方有工作人员从一扇自动门走出来。南星想都没想,趁自动门没关立刻钻进去——不对,我不是能穿墙吗?
餐厅的基调仍是白色,面积很大,人来人往,有好几个金发少女的桌面摆放着小山似的碗,这么多大胃王,养得起吗?
一个红衣男人搬起一座碗,向后厨走去,南星忙跟过去,一海碗一海碗的茶泡饭堆积在台面,红衣男人一座山搬进来,一座山搬出去。
每一个愿望都应对门,许愿者在门的背后。茶泡饭的门是横滨。南星写好了便利贴,趁红衣男人离开,取出星辰之杖,把门开在茶泡饭旁边,一手拨弄进去。自己也趁机离开。
横滨,一处河岸。
夕照河道,电车驶过桥梁,中岛敦跪在岸边,双目无神地看着河水,无数次回想在孤儿院厨房偷吃的茶泡饭,可想像是无法制止饥饿。白发少年饿到手脚发软,一度想站起来去抢劫,最终屈服于恐惧。
——神明大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至少让我做个饱死鬼吧!
大概是太饿,一阵令人神魂颠倒的香味在鼻前挥之不去。
“我是不是看到了……茶泡饭!”
他的面前确实出现了一只飘散着热气的大碗。中岛敦盯了差不多十分钟才确认神迹出现。一只盛有饭食的大碗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周围任何人都没有,绝对的神迹。
“您完成了愿望。”
一旁看中岛敦狼吞虎咽的南星则犹疑对比着在附身出现的人物卡牌。
“您开启了新的人物卡牌。”
中岛敦(月下兽)
友谊值:1
存在之证明:未获得。
不对。
南星记得,从图书馆走到二号教学楼,势必会路过一棵高大的木棉树,在幽清的季节匝了一地的花,红瓣黄蕊,校内校外,摄影部的人都喜欢这棵红艳艳的木棉。不是,南星记得只有选修课会到二号教学楼——现代和国文学史,对了!中岛敦、小芥川、《李陵》。
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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