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心情有些不好。”陆决亭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窗边,点了一根烟。
陆胜源坐在梨花木雕椅子里,手里端了一杯热茶,烟雾缭绕的热气往外冒着。
“你把人逼的太紧了。”陆源胜声音里带着一些叹息之意,他望着床边陆决亭的身影,印象里这个儿子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
陆决亭不知道去听没听进去,抖了抖烟灰:“原本没什么问题的,结果现在被他知道了孟家也掺和了一手,那天晚上伤心的哭了半夜,最近都不爱出门了。”
他踱步回来,坐回椅子上,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我每天看着他吃饭,却还是在瘦。”
他把视线移了回来:“不然我把诚乐还给他?”
陆决亭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用过这种犹豫不决的语气了。
他从来都是做事果决,毫不拖泥带水,在一项决定做出来之时都算好利弊,想要什么都不会去问,从来都是直接拿。
只有在沈斐这里,攥到手心之后,怕攥紧了真的捏坏了,攥松了又怕他动歪心思,他是知道,沈斐的心自始至终完完全全都没在他这里过。
每当想到这个事实,陆决亭眉宇间都会越加阴沉。
陆源胜把热气散开的差不多的茶端了起来,喝了一口:“这次回去,把老刘也带着吧,多带几个人回去,你整天把他自己放在家里,人也要憋坏了。”
“诚乐你想还给他,也不急于一时,找个合适的时机。”
陆决亭眉毛一皱,漂亮的脸蛋儿写满不悦,他不太想他跟沈斐的家里出现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可是脑海里闪过沈斐的那张越发憔悴的脸,他最终妥协了。
陆决亭回去的时候,客厅也没人,他走到二楼,打开卧室的门,看见沈斐站在窗边,有些消瘦的身影显得越加瘦小,直愣愣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陆决亭的心底骤然一悚,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放轻了脚步,走到沈斐身边,突然伸手利落的把窗户关上了。
沈斐被突然出现的陆决亭吓了一跳,看他如此动作不由得退后了一步,狐疑的望着他。
陆决亭看见沈斐的表情,眉头一挑,伸手把他扯向自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摸了摸沈斐的手:“手这么凉,站在窗边吹风?”
沈斐身上还穿着睡衣,露出的脖颈儿处有几片浅浅的绯红吻痕。陆决亭最近动作着实是温柔了许多,要说好像还是那天自己醉酒被他带回来之后。
难道说,自己那天说了什么让他开心的话?
但是他对那天的记忆是一片混乱,甚至还有还有几个片段闪过路也衡的脸,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自己在做梦。
那天自己陷入一片昏暗前还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声音温柔的跟母亲给孩子讲睡前故事似的,哄着他喝了一碗味道古怪的汤汁。
沈斐知道,那个人只能是陆决亭,因为自己第二天睁开眼意识回笼的时候,就是在陆决亭怀里的。
他不动声色的瞥过陆决亭的脸,这个人真的是太会装腔作势了,配上这么一张具有迷惑性脸蛋儿,自己要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也是要被他骗过去的。
陆决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
沈斐条件反射的侧了侧脸,声音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没有。”
陆决亭也没跟他再记较他的态度问题,继续笑着说:“家里来了几个新朋友,还请了两位营养师。”
他说着手又抚摸上了沈斐的脸:“上个阿姨做的饭不不合你的胃口吗?下巴尖都要瘦出来了。”他的手在沈斐的下巴处捏了捏,在沈斐挣动之前收回了手。
沈斐有些惊讶陆决亭最近对他的包容度,他不太想接话。可是陆决亭却一副还要等着他说些什么的样子,他有些苦恼的想,他为什么不去上班啊!
他闷闷地回道:“没什么胃口。”
没办法,他真的是头几次被陆决亭的手段吓怕了,哪怕他现在这么一副浅笑盈盈温润无害的样子,他还是要提防着他别下一秒又想出来什么主意把自己折磨的胆战心惊。
“起来收拾一下,马上开饭了。”陆决亭拍了拍沈斐。
沈斐心里一抖,不情不愿地说了句:“知道了。”
下了楼,沈斐才看见陆决亭说的那些新朋友,一位四五十岁管家模样的人,看见自己下来,恭敬地叫了一声:“沈少爷。”
沈斐不太习惯这种叫法,这个管家也不知道是陆决亭从哪里找过来的,腰板儿挺直,目光沉稳凝练,恭敬内敛又不卑不亢,一看就是大家族里的管事儿。
沈斐皱眉,怀疑这是陆决亭从陆源胜从自家老宅带带回来监视自己的,可是明明自己最近都没什么做什么小动作了,陆决亭对自己的态度也可以说是越发的纵容,嗯....,几乎可以是说是纵容。
沈斐不太想用这个词来形容陆决亭对他态度,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他养的已经驯化了的宠物一般。
可是在这种时候,明着放松,实际上是对自己加强了监管?
出于礼貌,沈斐表情不太好,但还是对那位管家点了点头。
陆决亭也从二楼下来,看着动作慢吞吞的沈斐,把他扯过去坐下。
两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女生,端着菜就上来了,菜越往上端,沈斐脸色越难看,这是干什么?这个补法,女人坐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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