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了些什么，无非是挖苦卫涵为了鸭子丢了公司，现在连鸭子都看不住了之类的话，卫涵一点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免得被爸瞧见了，把活鸭子变成了死鸭子。”
他挂了电话。
直视着对面的朴玉，感觉喉头有些发紧，“你已经知道了？”
朴玉睁着圆圆的眼睛，冷静地直视他，“你是说哪件事。”
卫涵喉头动了动，这才第一次正视了眼前的男孩。
一个聪明的，善于伪装的男孩。
但他没时间去赞美感叹。卫涵心乱如麻，朴玉不了解卫德，但他了解，卫德如果说会让他死，就真的会对穆小央下手。
朴玉见卫涵不回话，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沓资料来，让卫涵边翻看边听他说。
里面花花绿绿的，又是文字又是图片，排版也是乱七八糟，一看就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制作的，但内容却让人心里一震。
李航第一次来玩具店露的那一小手，引起了朴玉的注意，他假装崇拜，套得了李航会出老千的消息。
朴玉记得，穆小央和卫涵去过一次澳门，在那之后，穆小央干脆搬去了卫涵家住，问他为什么，穆小央只是说卫涵心情不好，自己去陪陪他。
澳门，还有什么比赌场更出名？所以卫涵必定是赌输了。
李航效力于卫冕，卫冕与卫涵是竞争对手，那么这个赌和李航会有关系吗？
朴玉心有怀疑，找到了之前合作过的私人侦探所，查了一下李航。
这一沓文件的第一部分，就是朴玉与私人侦探所的交易。
侦探所不负所托，查到了李航与卫涵、穆小央在澳门进行的股权之赌，证实了朴玉的推测，但出老千这事李航做的隐秘，即使调了监控，他们也没有发现破绽。
他大胆推测，李航受卫冕指使，通过老千赢了卫涵手里的股权。
但他没有证据。
于是，朴玉又注册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给李航发去了恐吓信。李航那些过往，什么学校、父母，陌生人查着着费劲，但对于穆小央来说，完全是送分题。
文件的第二部分，就是李航打包发来的这段时间以来坑过的人。
卫冕的名字赫然在上，行动日期正是穆小央和卫涵去澳门的第二天。
“凭借这些东西，你可以把输掉的股份拿回来。”朴玉道。
按照达利赌场的规矩，出千证据确凿，应算出千方为输家，除归还胜利品外，自己当初下的赌注也应一并奉上。
卫涵一时有些震撼，于他而言，查出这些东西并不难，因为他打心里就知道卫冕没安好心，只不过他根本没去查。
但朴玉并不清楚他家的情况，把这些看似无关的事情联系在一起，需要很强的逻辑和思维能力。
他又看了一眼那家私人侦探所的LOGO，忽然皱起眉头，“万天行……”
上次万天行的老婆雇人查他，就是找的这家侦探所，他朋友当时还给他发了照片。
朴玉露出个天使般的笑来，“谁叫他拿酒泼哥哥。”
这便是承认了。
卫涵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问朴玉是从哪得到的自己的号码了。只在心里感叹要是小孩知道自己一直护着的弟弟是这样一个黑芝麻汤圆儿，不知道该有多震惊。
幸亏，这汤圆儿向着穆小央的那面一直是甜的。
“卫先生，您也是聪明人。”朴玉把手里的册子往前推了推，表示自己的诚意，“我可以把这个给您，相对的，请您把哥哥换成我。”
朴玉的眼神平静无波，却抛出来一个震天响的炸弹来。
这是要狸猫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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