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的终点站是一个有些老旧的汽车站,周围建筑看上去没比华县的好多少。被项飞推醒之后,秋枫迷迷瞪瞪的往窗子外看,疑惑自己咋还在县里。
“下车了,别愣。”
项飞温柔低哑的嗓音拉过他的注意力。秋公子收回视线,偏头去看,额头却贴上一片热乎的皮肤。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靠在项飞肩膀上,靠着睡了一路,跟过道隔壁同样刚被男朋友拍醒的小姑娘一样。
“……”
嗐!有点尴尬!
秋枫坐直,抓了抓头发起身跟着项飞往车门挪。
还是不一样的。汽车站周围的建筑虽然也破旧,也垮着一块块粉皮,但大部分都比华县的楼高。地面也平整,有垃圾,但不是黑糊糊的。还有人和车,华县那个小破车站里,到过年时候都不一定有那么多。
深吸了一口夹杂着汽车尾气的新鲜空气,秋枫接过项飞手里的背包,谄媚一笑:“校霸大人,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打车吧?”
他到现在也搞不明白项飞执意要坐班车的原因。座位硬、窄就算了,关键味儿还杂。他几乎才一坐下就想吐了。要不是项飞从包里摸出个橙子剥开皮给他放鼻尖儿嗅,他估计还没等晃睡着就先给熏死。
说到睡觉,八成是因为车里空气太不流通,缺氧导致。不然以前座,前前座,前前前座大叔大妈们誇天嚼嘴的音量,一夜好眠的自己怎么也不能眯着,还眯得那么实。
项飞看着他小狗样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笑得宠溺:“可以。回去也打车。”
让连公交车都没搭过的秋公子陪自己坐这个,确实委屈了。
但,他是真的很想带喜欢的人也坐一坐爸爸带他坐过的班车,喧闹嘈杂,却充满人气生气的交通工具。一次就够。毕竟他和爸爸,也只坐过一次。
是父母离婚后的第一个月,爷爷生病了,爸爸带他过来领奖。一个月前的一个绘画比赛,他又是一等奖。画的,是小巷里共撑一把花伞的母子的背影。孩子蹦蹦跳跳想往前冲,母亲着急拉着他的手,伞倾斜过去大半,半边身子都被打湿。
画的名字就叫雨天。画里的母亲穿着水蓝旗袍,身材袅娜,发型侧脸像极了莫真。男孩笑得眼睛弯弯,是他自己。而伞,却是父亲每次接他时,打的那把大灰伞。
因为,莫真从来没有接过他,也几乎不出去。他不知道,下雨时,她用的什么样的伞。记忆里,他家阳台上始终只挂过四把伞,他的,爸的,奶奶的,爷爷的。
没有她的。
坐班车那天。他一直别着脑袋,没有给过男人正脸,更别说说话。但车停的时候,他却是靠在他肩膀上的。也是含着笑被小心翼翼拍醒。醒后,他给他的,却又只有冷眼与敌视。把他的笑,生生瞪了回去。
再回程的时候。他们便是打的的士。一个坐副驾驶,一个瘫靠后座……
“项飞?项飞?”
秋枫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手在他眼前上下晃动。
“嗯?”项飞回神:“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发呆?上车了!”
项飞被他推着往不知道何时停在身前的的士里钻,低笑:“没怎么,想起来些旧事。”
“哦!”
秋枫没问什么旧事。看小霸王那勉强的笑脸,就知道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项飞也没等他问,紧接着问他:“我们先去哪?商场还是游乐场?”
秋公子想了想,说:“先去商场吧,这个点去游乐场,估计玩不了多久就要关门。明天白天去,玩一整天。”
“行。”
项飞转头,熟练地给司机报了串地标名。
秋枫挺惊讶:“诶,挺熟啊!以前经常来?”
“不算经常,来参加过几次比赛。爷爷奶奶也带着玩过两回。”
“怪不得。”秋枫突然兴致勃勃:“对了,你知道这里哪有技术好些的裱画店吗?”
华县有一家,他去看过,对裱框材料和花纹样式都不太满意。所以一直琢磨着要来市里找找。
“知道。”不光知道,还挺熟。“你要裱那幅落日?”
“嗯。毕竟是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幅画,得好好供起来。不然早晚给放潮咯。”
“好。”
项飞轻笑,眼神却不经意暗了暗。
供起来……
会连着这份感情一起吗?
快期末考了。秋公子,要走了啊……
华县的上级市是个小市。在秋枫眼里,就是个县级水平。但好在五脏俱全。商场,游乐场,电玩城,电影院什么的基本上都有,美团啥的也总算能体现到价值。
根据项飞报的地名打开app搜了搜美食,发现种类竟然还不少。他一边问项飞想吃什么,一边挑着名字顺眼的看评价。美团对他这种从来不差钱儿的主,价值也就仅限于看评价了。
就这,还是乔小美教的。
每次去逛街吃饭,小丫头都要拿他手机跟他凑着脑袋刷评价,然后从中挑一家评价最好,菜色最吸引人的店,把推荐菜统统点一遍。A市那么多商场那么多吃街,但凡评价好跟网红沾边的,他都被她拉着光顾过。
而那些真正死贵死贵,他和家里常去的高级餐厅,她却从来不肯去。礼物也总不让他送太贵重……
乔小美……真挺好一姑娘。可惜,被自己一渣男耽误了。
好好的,怎么就酒后乱/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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