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浩揪着夏被,深呼吸了几次,嗓子突然被涌上来的情绪噎得生疼。
哗啦——哗啦——
远远地,海浪的声音掠过耳畔,呼入肺部的空气里仿佛带着珊瑚和贝壳的气息,还有木房子里清新而干燥的味道。
俞浩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窗外那片暗淡的海,天气不知何时转了阴,没有月光,大海成了一片翻滚着波涛的暗淡。
让他醒过来的却不是这些——
牟云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躺在俞浩的身边,从后面抱住了俞浩。
俞浩突然觉得有点儿冷,但被子分明还好好地盖在身上。
他和牟云笙之间,是不是只能维持从前那样的关系?是炮/友吗?但除了上床以外,牟云笙类似恋人的体贴,又是什么呢?那时,牟云笙叫他负责任,难不成是开玩笑的话吗?
他翻过身,头枕到牟云笙伸出来的胳膊上,说:“回来了?”
“嗯。”牟云笙微微低下头,鼻尖凑到俞浩干爽的头发上。他的发丝散发着海草的味道,牟云笙用鼻子在上面蹭了蹭。
俞浩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没有想到两个人靠得太近,仰面时额头擦到了他的下颌。
也许因为颈子上有一根很大的动脉,俞浩依稀听到了牟云笙的心跳声。那儿的体温也更清楚些,俞浩摸上去,指腹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那温度是白净而好看的,清清爽爽,如同一片清晨的海。
他终究是迷恋牟云笙的,哪怕只有一朝一夕也是。黑暗中,俞浩轻声问:“去哪儿了?”
牟云笙的指尖轻轻地拂过俞浩的睫毛,惹得他闭了眼。牟云笙的声音同样很轻:“我明天得早点儿走。刚刚去找庄园老板,拜托他早上先送我去码头乘船。”
虽然早有预料,可俞浩听了还是怔忡。半晌,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的下巴被牟云笙抬了起来。他闭上眼睛,感觉牟云笙温暖的嘴唇轻轻盖住自己的。
俞浩意识朦胧地迎合这个吻,开启牙关,让牟云笙的舌头溜了进来。
“牟云笙……”他抬起胳膊,软若无骨地搭在牟云笙的肩膀上,让牟云笙的手轻柔地抚摸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听他们的呼吸声和远处的海浪声接踵而来。
这吻很轻,也很柔软,碰到他的舌尖时,俞浩觉得是春风吹落的花瓣碰到了自己的味蕾。
牟云笙很久很久没说话,他的手指沿着俞浩的肩颈一直往下,拂过胸前柔软的那一小片肌肤,稍微停了一停,又慢慢地滑下去。
他的动作很慢,俞浩感觉自己陷进了一片濒死的宁静里,有点儿晕眩,却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他忍不住低头看牟云笙的手,问:“你在干什么?”
“肋骨……”牟云笙的手指停在最后一根肋骨上,顺着下面的凹陷往后滑,摸到他的腰窝,说,“你太瘦了。”
俞浩睁大眼睛,黑暗中牟云笙的眼睛很亮,柔和的光像浸泡在海水里的星影。
他慢慢地把手放到牟云笙的肩上,指节硌了一下牟云笙的锁骨,将吻印上去。
他在牟云笙的臂弯里瑟瑟发抖,问:“不好?”
牟云笙轻声笑道:“有什么好?”
俞浩张开手指,抚摸他好似杨树般的身体。
“我吃胖一些,你就会喜欢我吗?”俞浩轻轻地亲吻着他的颈窝、他的锁骨、他的胸膛,声音则更轻。
黑暗里,他没有看见牟云笙皱起了眉头。他的吻只是干干净净地印在牟云笙的身体上,嘴唇却是干的。
俞浩仰起头,去唤没有回答的他:“牟云笙?”
牟云笙始终停在他腰际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一阵那儿的曲线,埋头在俞浩的耳边亲了亲,说:“不是会喜欢你,是会更喜欢你。”
俞浩听得呆住。
从耳后开始,牟云笙的吻在他的全身绽放。
他从来不知道亲吻就算不滚烫,也能让人窒息。他的瞳孔蓦然扩大,摇晃着光芒,觉得海浪涌进了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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