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齐修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平静地说着这一切，只偶尔红一下眼眶却不曾落一滴眼泪。
“你知道么，”白鸣绵浅浅地笑了笑看了夏齐修一眼，“那天是11月17号。”
“那不是···”夏齐修不敢想象这会是多么痛苦的一个生日。
“嗯，是我生日，早上家里的阿姨说会给我做些点心，我是想让秦畅拿一些回去，才让他上楼的。”
夏齐修听看到了白鸣绵忍不住落下来的一滴眼泪，在医院的白色灯光里，显得更外苍白。
他稍稍用力握了握白鸣绵的手。
“后来回了家，家里灯是亮的，我爸妈都回来了，他们背地里商量着赶回来给我过生日。”
“可是我一进门就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我爸妈满是爱的眼神，眼泪就想被打开了水龙头一样，怎么样都止不住。我还记得我抱着我妈，说我真的特别想她，说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觉了，说我真的觉得好累。”
直到这里，夏齐修才终于看到了白鸣绵的脸上有了一点希望，看起来终于不那么痛苦。
“再后来，他们任由我哭到冷静了，问我发生什么事，我就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们。第二天他们就两个人带着我一起去学校请了假，说是最后直接参加中考，有什么事情希望年级主任直接联系他们。然后我们就去看心理医生了，医生说因为还在早期，再加上我们全家都配合治疗，”说到这里，白鸣绵难以察觉地停顿了一下，“总之，就是高一的时候，逐渐的所有药物都停了，只是偶尔去复查，和江医生聊聊天就好了。”
夏齐修听完了所有的故事，白鸣绵又补了一句：“没事的，我习惯说这些了，一开始跟江医生也不愿意说，后来治疗了就好很多。”
白鸣绵看夏齐修久久不说话，点滴又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准备起身叫护士进来拔针，手却被握住了。
“点滴，要打完了。”说完指了指输液瓶，夏齐修听了才放手。
护士来拔了针让白鸣绵帮他按着，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那你听了这些，还愿意跟我···”
“我也喜欢男孩子。”夏齐修想了很久如何开始表白，还是选择了从这一句开始。
之前是因为性向的原因，自己才想着放手，现在既然没有了这层障碍，夏齐修自然是勇敢向前。
“啊？”白鸣绵以为是自己哭得糊涂了，又或是困蒙了，“可是你不是和校花在一起过么？”
“我什么时候跟她在一起了？等等，校花是谁啊？”
“姜莉莉···不是么？刚···刚开学的时候。”
夏齐修这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个流言，就是因为当时高一刚开学，自己打球之后实在是太渴了顺手就接了一瓶水，他真不知道高中还有“喝了谁的水，就是谁的人”这种规矩。他都是后来听庄南毓问自己是不是和姜莉莉在一起了，才一脸莫名其妙地澄清了谣言。
那之后为了避免误会，夏齐修都让庄南毓给自己带水。
他当时只和周围玩得近的人说明了，想着太高调地说这个事，女孩子也没面子，只要不来往就行了，没想到白鸣绵一直误会着。
“没有的事，误会一场，当时我就是接了她的水罢了。”想了想又意味深长地看着白鸣绵说：“后来，我就只喝朋友，和喜欢的人送的水。”
说“喜欢的人”的时候，夏齐修沉这嗓子带了几分性感和引诱。
“哦···”
白鸣绵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解释这些，想来又觉得是自己先误会了，别人当然应该解释。只低着头闷着声回应。
夏齐修认准了他是害羞，轻笑了一声：“那我们都喜欢男生，要不我们在一起好了？”
白鸣绵听着这话紧张得心尖一颤，瞪大了眼睛看着夏齐修：“你说什么呢？”
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夏齐修正色道：“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保护你，疼你，好不好？”
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不让伤害和疼痛再靠近你，让你的世界永远有缤纷的色彩。
只要你勇敢这一次，和我在一起。自此以后，你都无需勇敢了，万事有我。
“真的么？别开这种玩笑···”
白鸣绵还帮夏齐修按着针孔，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的手，看着它握住了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感受它干燥又温暖。
“真的，不骗你，你看着我的眼睛。”
夏齐修的声音像是有魔力，化作双手捧起了白鸣绵的脸，让他和自己四目对视。
“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试着喜欢我么？”
“喜欢···”
喜欢得现在快要昏过去了，空气里氧气不够了一样，脸红心跳得控制不住。
“那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嗯···想跟你，在一起。”白鸣绵说完又垂下了眼，抬了抬嘴角，笑得开心又羞怯。
“那，男朋友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不许撒谎。”
光是听到夏齐修以男朋友自称，白鸣绵就晕乎乎不知如何反应，只是嗯。
“你真的，对着谁都脸红么？”
这是之前白鸣绵口不择言找的借口。
“不是的，只是你。”
“那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嗯。”
夏齐修说的早是自己第一次逗得白鸣绵脸红的时候，白鸣绵应的早是青春期初至时的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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