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上注意安全。”
飞机晚点了,快到三点,易江南才成功回到家中。
屋子里还是那个样子,就是比往常乱一些。
狼狗飞扑过来,易江南差点没抱住它,蹲下把狼狗往上一抬,四处望望,说:“你小主人去哪儿了?”
狼狗嗷呜一声,耷拉着脑袋舔舔自己的爪子。
易江南也没想过从它嘴里听到什么回答,抱着狗四下走了下,家里空无一人。
东西倒是多了不少。
健身房被整理成小孩子住的地方了,婴儿床婴儿用的摇椅都有,小饭桌前面还有一些辅食,淡淡的鸡汤味道。
狼狗重得很,易江南抱没一会儿就撑不住了,把狼狗放到地下,回屋洗澡换衣服。
六点左右,林久才回来,哼着调子。
熟悉的梦中的婚礼。
这调子,易江南都听腻了,林久还爱,也不知道为什么。
易江南抱着手臂站在楼上,靠着那栏杆。
眼瞧着林久抱着一个不足一岁的小孩儿,一边哄着一边熟练地冲奶粉。
奶瓶都是高温消毒过的,手背试着温度。小孩子闹得厉害,一直张着嘴大喊,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滴滴往下掉。
林久却不肯把奶瓶给他,硬是确定好温度合适后,才举着奶瓶递到小孩儿手里。
哭声一下就减弱了。
林久个子高,抱着那小孩显得人更是温顺无比。侧面看过去,小孩儿抱着奶瓶嘬,眼睛又黑又亮,睫毛很长,眨巴眨巴眼睛。林久则是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耳朵,那处光洁到近乎透明,顺着光能看到他毛细血管。
那是属于小孩子,特有的生命力。
易江南也不开腔,就靠着栏杆细细地看着他的久儿。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林久会拥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
高学历的养父养母,亲密却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认识一个漂亮的姑娘,处对象,结婚,自己买房,生小孩,再供养孩子长大。
但他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险的路。
小银戒很便宜,一百来块就买到手了。
房贷的压力并不是很大,易江南公司收益还不错。他问过林久,要不要别的戒指。
铂金的?
玫瑰金的?
带钻石的?
林久翻着书,面无表情地说:“500度以上钻石就会变成石墨,最后转化为一道青烟。”
钻石恒久远,都是你妈的营销策略。
还不如我小银戒,好看便宜实惠还不招人白眼。
他们家的久儿。
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金钱,荣誉,绝对的权威。
他需要的只有那么一点。
“哥?!”
易江南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看着脸色惨白的林久说:“这谁的种?”
饶是林久再想帮易归兜着,这兜不住就是兜不住了。
对比起让易江南被欺瞒啥都不知道,林久宁愿让他痛痛快快地发一次火。
听完林久的解释,易江南倒是没什么特殊反应,只是皱着眉想了想,说:“那孩子国籍不在这儿?”
“嗯。”
就问了一个问题。
林久等了半天,也没见易江南继续问些有的没的,便偏头看他,说:“没了?就这样?”
“又不是你搞出来的孩子,我有火也得发对人啊。”易江南说着,看着林久抱着那小奶娃,说,“名字取了?”
“取了,北安。”
“北安......也是,再往下该是北字辈了。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这小混蛋可不是隔着无数山也瞧不见他那外国媳妇儿吗。”
林久见易江南没有生气,稍稍放松了些,把孩子往上托了下,说:“要不要抱?”
易江南摇了摇头,说:“我笨手笨脚的,做不来这些精细活儿,回头把他给折腾坏了怎么办。”
“试试呗?”
“孩子哪儿能试的?”
“大家都没经验,你哪儿知道自己搞不定。”
“不成,跟个肉丸子似的,我怕自己给捏碎了,你自己抱吧。”
“你抱不抱?这可是你易家的崽子,合着你就打算让我一人照顾啊?”
“......”
“看着我干嘛?”
“你这语气可真像小媳妇儿跟自己老公撒泼吐槽婆家的沙雕亲戚。”
“......”
“沙雕亲戚”易归:“……嘤。”
说归说,做也得跟着做。
易江南小心地托住了北安的小棉袄,托住后才空出手去撑着他小脑袋瓜往自己臂弯处放。
小北安不怎么怕人,换人抱着也不闹,乖乖抓着自己奶瓶喝,手指往易江南衣袖上抓了抓,留下一道奶渍。
“真乖。”
“是吧?也不知道随谁,一点都不闹,也就饿了尿了哭上一阵,别的时候乖得不行。”
易江南笑了下,说:“随谁都行,反正是个享福的。”
林久一愣,勾着唇没说话。
易归要是在这儿,多半得松一大口气。
自家哥哥这话可是说得明,易家现在都靠着易江南操持,家里老爷子的产业都在他手上,他要是承认这小崽子进易家族谱,哪怕那几个姑子嘴不干净,也得乖乖认了。
是个享福的。
爷爷是小富豪,大爷爷大奶奶是大学教授,剩下几个最次也是个大学生,搞互联网的搞学术的,还有些杂七杂八啥领悟都插一脚的朋友。
再怎么,也不会让这小崽子受委屈。
可不就是享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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