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温容怀更好的了解政事,温有义时时派人将自己批阅过的折子送到温容怀殿中,又或者干脆传温容怀到尚文殿去,让她看着自己批阅奏折,顺便点评一二。是以直到正式上朝参政多日,温容怀都再未与苏浅见过面。
这日温有义阅完奏折,站起身来,对仍在看批阅过的奏折的温容怀说道:“怀儿随本王一道用晚膳吧。”
温容怀闻言,也站起身来,却没有应下,只是走到大殿正中跪下,道:“父王,儿臣想娶亲。”伏在大殿微凉的地板上的身子和手一起微微地颤抖着。
温有义闻言,皱了一下眉,而后极快地收敛了不悦的神色,坐回了椅上,笑道:“哦?我儿看上了哪个世家的千金?”
温容怀身子伏得更低,道:“启禀父王,并非世家。”
温有义冷哼一声,收起了满脸的笑容,不满道:“苏浅?”
温容怀一听,讶异地抬起了头,眸中是抑制不住的问询:“父王知道?”
温有义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梨花木桌面,沉声道:“本王还知道你与她同去锦城,前些日子又一道回了城东温府。”他顿了顿,看向温容怀的目光变得深邃,“商人本无地位可言。若非见苏浅真心待你,苏家早便销声匿迹。”
温容怀闻言,心下大骇,连忙道:“还望父王成全。”
温有义不耐烦地看了温容怀一眼,道:“怀儿当以政事为重,苏家于你,毫无所助。”温有义看了看堆在桌上的奏折,“娶亲的目的不在儿女私情,而在制衡势力。”
“这便是你对我母后的态度?”温容怀闻言,陡然怒火中烧,再也抑制不住,抬起头来怒斥道。
“逆子!本王与你母后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评判。”温有义一听温容怀提起沈兰思,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地将一块砚台扔向了温容怀。
温容怀见砚台向自己飞来,也不躲闪,只端正着身子直直地看着温有义。所幸温有义扔时留了几分力道,砚台不偏不倚砸在温容怀身前,只溅了几滴墨在温容怀的衣袍上。
“莲州守卫求见!”殿中二人怒目而视,正僵持不下,守在殿外的宦官忽然大声传唤道。
莲州位于大晏东南,在南启管辖之内,乃是大晏边境。
温有义闻言,心道莲州必有紧要之事,便深吸了一口气,敛衣坐下,沉声道:“宣。”而后,再不去看仍跪在殿上的温容怀一眼。
一名将士从殿外匆匆走进来。这将士三十来岁,虎背熊腰,肤色黝黑,因来得匆忙而满头是汗。
他见到殿上坐着的温有义,行了一个军礼,道:“启禀王爷,丹托突然对莲州发起猛攻。莲州为丹托军队包围。”声音因为连夜快马加鞭地奔走而有些沙哑。
大晏各个州郡都有地方军队驻守,虽然数量可观,但可供州郡长官差遣的人数还是有限。若想增加援军数量,还得有南启王的军令。
温有义握着毛笔的手一紧,问道:“战事如何?”
“莲州将士死守城门。但丹托有八万之众,恐撑不过十五日,故尉迟刺史令我逃出莲州,前来报信。”将士如实答道,想到自己的亲人还在城中,险些落下泪来。
“丹托将领是何人,你们可知?”温有义眉头紧锁,一边继续打探战事,一边在心底寻找领兵的合适人选。
将士道:“丹托王子耶律吉和丹托王储耶律锦公主。”
莲州地理位置并不算重要。周围的州郡早已在前些日子加派了兵马,而丹托王庭远在大晏西北。对于丹托,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但对于南启,若是立即调遣莲州邻郡并南启正规军赶往莲州,将丹托区区八万军队赶出去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怪就怪在,为何丹托要费力攻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州?
温容怀跪在一旁,听着将士与温有义的一问一答,心中默默地思考着这些问题,眉头不禁越锁越紧。
既然耶律吉也在,想来自己该去会一会他。想罢,她顾不得方才与温有义的不愉快,抱拳行礼道:“儿臣请战!”
温有义也正兀自盘算着丹托的动机,听闻温容怀请战,不禁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
他暗忖道:此战胜算颇大,想来是无事的。若是让怀儿去,一来可以助其在朝中立下威信;二来可以让其与将领相识。无论怎样,都是有利于怀儿日后为这一方之王的。
想罢,他拿起笔来便要拟军令,埋下头的前一刻,道:“只准胜,不准败。”声音冰冷无情,甚至带了几分愠意。
傍晚时分,南启王急宣兵部尚书贺允升与卫将军楚班如,在尚文殿中与温容怀一道商议出兵一事。
众人勘探完地形又拟定了详细的军事部署后,已近亥时。温容怀亲自将贺允升和楚班如送到王宫外,目送他们远去后,自己也出了宫。
苏府一片寂然,唯有一队又一队的侍卫在无声地行走着。
温容怀依着记忆找到了苏浅的别院。
苏浅的别院是苏端明专门为爱女修建的。
院中假山水榭,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此处背倚青山,可以直接引山中清泉作为池中活水。也因着绿树环合,此别院在夏时并不炎热,甚至可以说分外清凉。是以每到五月,苏浅便从苏府中的闺房搬来此处小住几个月,直至夏日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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