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在天空缓慢飘动，低得让人心情格外压抑。应该马上就会有一场暴雨。
两人沉默地面对面。
“你是觉得我是惯犯，还是以后会是惯犯？”顾放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问这些话的，他只能死死盯着苏莫寻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丁点的心软意味。
苏莫寻轻微地摇了摇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它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顾放眼角通红，手紧紧攥成拳头。
“所以我都说别互相打扰了。可以结束对话了吧？”苏莫寻一脸他没事找事的表情，不耐地皱眉。
“莫寻，我知道你恨我妈，我愿意承担这一切。但你能不能别对我一直抱着成见？”
听了这话，苏莫寻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成见？顾放，你跟人上床，是我对你的成见？”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放懊恼地想扇自己两耳光。
“我不相信你。”
顾放愣住。
“从来没有相信过。”
苏莫寻语调平静，眼中不带一丝波澜。顾放想，这次可能真的完蛋了。
“我从来都不相信你的人品，更不相信你对我所谓的感情。”
“我忘不了你们母子干的好事，更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你。”
“你做的所有事，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不会怪你跟人上床这件事，但我会记得那个视频引起的不适，我觉得眼睛都要瞎了。”
“我以后的爱人，他可以什么都不如你，唯一的一点，他不会因为跟我吵架就去跟别人滚床单。我知道我要求不了绝对的忠诚，但我希望我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哦对了，最后一点。我，从来没把你当过男朋友。”
……
雷声轰隆隆响起的时候，顾放已经走在回去的路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动脚步的，只是觉得耳边一直回响着苏莫寻的声音，那些毫无感情的、否定掉他们过往一切的声音。
雨没有一点前奏和铺垫就落了下来，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咸腥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流进嘴里的时候还变得苦涩。
他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走回半年前，一年前，走回那个还会对他说笑的苏莫寻身边。
他好想告诉她，他再也不矫情了，他不会再为了林商的事质问她，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了。他什么都不要，她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他们可不可以不吵架？
这座城市从来没下过这么大的雨，大得像要冲刷掉所有不干净。
是啊，他就是最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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